2月21日，杜列让（左一）在给猕猴桃绑枝。
2月21日，眉县汤峪镇楼观塬村村民杜列让和工友们在猕猴桃“四改五提升”示范园里忙碌着。
56岁的高级职业农民李永红在园内来回巡视，不时提醒大家注意技术细节。
“以前只知道要绑枝，来了这儿才知道为什么要绑、怎么绑。”杜列让说，“既学了技术又挣了钱，一举两得！”
这个园子是眉县猕猴桃产业发展的最新“试验田”。2024年，眉县引进龙头企业、新型经营主体，联合村集体经济组织在此启动“三级分红”经营模式试点，探索“龙头企业主导+村集体经济组织协调+农户参与”的联农带农机制，为全县猕猴桃产业升级“探路”。
李永红说，在他的园子里，每一颗猕猴桃都肩负着推动猕猴桃产业发展的使命。
留人才 新农人轻装上阵
在大企业当了7年技术负责人后，李永红选择回到村里当农民。
“公司给的条件太好了！”说起这次“转身”，李永红嘿嘿一笑，略有几分得意。毕竟，他是眉县“三级分红”经营模式的第一个农场主。
李永红是远近闻名的“老把式”。
2024年，陕西齐峰果业有限责任公司（以下简称“齐峰果业公司”）牵头在眉县试点猕猴桃产业“三级分红”经营模式。经过层层选拔，和果树打了40多年交道的李永红成为这100亩示范园的“掌舵人”。
“村集体将通过流转土地形成的集中连片果园交给我打理。公司负责种子、化肥、农机具等相关农资投入，我只要生产出符合标准的猕猴桃就能拿到分红。”李永红说。
乡村振兴，关键在人。在“三级分红”经营模式设计者之一、齐峰果业公司总经理齐峰看来，只有让农业人才轻装上阵，专注生产，才能发挥出他们最大的价值。
这正是“三级分红”经营模式的初衷所在。
据齐峰介绍，农场主的分红主要由三部分构成。“一是种植劳务管理收入，以及产品质量提升后的绩效分红；二是除种植成本外，盈利部分由农场主和公司按照五五比例分成；三是公司根据品牌溢价部分，对农场主进行再次奖励。”齐峰告诉记者，当亩产超过2000公斤，李永红能拿到20万元左右的报酬。
不只是李永红，随着利益共享机制日益完善，务农有尊严、有奔头，一批批有文化、懂技术、善经营的新农人正如雨后春笋般涌现，为眉县猕猴桃产业发展持续注入新鲜血液。
兴产业 好果子卖上好价钱
2月22日10时，楼观塬村的果农已在田间忙碌多时，64岁的齐志明却坐在家门口悠闲地晒太阳。
“我年纪大了，家里的5亩地去年就交给村上了。”齐志明笑着说。
然而，就在去年，楼观塬村村委会提出想要流转果园时，包括齐志明在内的一些村民一致反对。
“我这一亩地每年有上万元的收入，流转走了，我靠啥过日子？”
村民们纷纷提出顾虑。楼观塬村党支部书记任路路给大家算了一笔账：一亩地年均收入上万元，但减去人工费、水电费以及各种农资投入，纯利润最多4000元。而土地流转后，一亩地每年流转费就有1500元，再加上在园里做零工的工钱，一年下来收入不比之前少。
账算到这里，村民们渐渐打消顾虑，同意流转果园。
齐峰介绍，村集体经济的分红也包括三部分：一是村集体经济组织流转果园将其承租给公司，公司支付土地流转费；二是村集体经济组织对果园实施改造提升后，公司每年按照改造成本的5%为其进行分红；三是在果园超出保底产量以及市场售价较高等情况下，公司拿出部分溢价收益再次进行分红。
任路路告诉记者，楼观塬村的猕猴桃大多是单家独户种植，受地理环境影响，猕猴桃个头小，价格也上不去。
“示范园采用的是标准化集中管理。如果今年的果子能卖上价，相信会有更多农户参与，让全村的猕猴桃产业真正强起来。”任路路信心满满地说。
谋出路 为猕猴桃产业标准化“试水”
既帮村里留住了人才，也让村里培强了产业，但“三级分红”模式的另一设计者、眉县副县长祁亚军认为，“三级分红”的目标远不止于此。
眉县是国内外公认的猕猴桃原产地和最佳适生区。全县猕猴桃种植面积30.2万亩，综合产值超过60亿元，农村居民收入80%以上来源于猕猴桃产业。
然而，在这喜人的数据背后，一场潜在的危机悄然逼近：调查数据显示，眉县猕猴桃种植从业人员中，50岁以上群体占比超过80%。
“十年后，谁来种地，谁来管理？”如何应对日益空心化的农村和持续老龄化的劳动人口，成为眉县猕猴桃产业未来发展的一道必答题。
祁亚军告诉记者，作为全县主导产业，眉县猕猴桃不仅面临着“人”的挑战，更是到了升级换挡的关键阶段。
“目前，眉县95%的猕猴桃果园由农户管理，个人经验、观念认知差别大，采收时间难统一，果品质量均一性较差，优果率只有80%左右。”祁亚军说。
果品质量参差不齐的问题，在销售端表现得更为明显。
“陕西猕猴桃种植面积占全世界的一半，但猕猴桃出口量不足全世界的2%。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产业标准化不足，果品质量难以把控，缺乏市场议价权。我们希望通过‘三级分红’的机制，建立小农户与大市场的深度连接，探索产业标准化的新路子，培育猕猴桃产业的新质生产力。”祁亚军说。
